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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泽东的国文老师
发布时间:2018-08-06   来源:华声在线娄底频道  作者:曾超群

  新化山乡流传着一首歌谣:“拔贡老子一声吼、吓得贪官身发抖,拔贡老子一挥笔,文武百官下坐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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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袁吉六先生,汉族,派名士策,榜名仲谦。袁先生定居新化县苍溪山戴家水村,被尊称为“拔贡老子”。清同治七年即1868年4月10日生于湖南省保靖县葫芦寨,并在此度过童年。民国二十一年即1932年4月2日卒于湖南省新化县戴家水村,享年64岁,其陵墓座落在今隆回县原高坪区孟公乡白莲村。碑文“袁吉六先生之墓”为学生毛泽东亲笔恭书。

  袁吉六先生上溯七代至文宗公做皮匠谋生。袁先生三岁丧母,失去依靠,家境贫寒,备受冻馁之苦。先生十三岁随父浪迹苗乡,邀学任教,矢志读书、虽贫不辍,后投靠父之好友苗族举人石明山,苗族秀才石文岚门下,得石明山留家教读,先生加倍勤奋,后经石明山向故举人许光治推荐,在许的教育下,始研习经典。1883年,公15岁时,永顺府开科,先生应试中秀才。1897年时29岁,袁先生选丁酉科举人。先生治学谨严,一丝不苟。一辈子脾气古怪,日无闲暇,成天只是读书、写字。素喜与贫穷人交往,终生不置田产,他爱好书法,尤擅长平原楷书,临摹数十年不辍,其后所书与颜字真迹难分,文章书法均获后人好评。贫苦人若遇婚丧喜庆,先生高兴执笔;若达官贵人请他写字,均遭拒绝。有一次,唐生智请他为其母写墓志铭,以厚礼作酬,也遭婉言谢绝。

  袁先生所得钱,不买田置地,而用于购书兴学,在葫芦寨地方曾流传着“大富人家钱万贯,袁仲谦家书万卷”之语,在葫芦一带苗寨山乡,至今还流传着袁先生“斗道台”、“闯考场”、“奉师尊”、“砍轿竿”、“告县官”、“烧菩萨”、“申民怒”、“去奸贼”等脍炙人口的故事。新化山乡也流传着一首歌谣:“拔贡老子一声吼、吓得贪官身发抖,拔贡老子一挥笔,文武百官下坐骑。”这些都赞扬了袁先生不畏强暴,见义勇为的高尚品德。

  袁吉六先生身为汉族,生在苗乡,长在葫芦,与苗族土家族人民和睦相处,情同手足。在葫芦寨、排若、古丈等苗乡山寨教书多年。留下了一串串闪光的足迹,谱写了一曲曲育人的乐章,为开发少数民族教育事业呕心沥血,殚精竭虑。1913年春,袁先生应聘去湖南省第一师范学校任教,时值毛泽东同志在该校读书,袁先生教他五年半国文,与毛泽东同志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。1915年上期,第一师范的学生为反对湖南当局要增收师范生的学杂费,发生了罢课和驱逐校长张干的学潮,在这次学潮中,毛泽东曾经起草了一份反对张干的传单,事后张干要挂牌开除毛泽东在内的十七位“闹事”的学生。袁先生极力反对,并多次在人前高度评价毛泽东说“挽天下于危亡者,必斯人也”。后来,在袁吉六、杨昌济、王季范诸先生再三坚持下,张干被迫把开除学生之事作罢。

  袁吉六先生,终生教书,以教书为荣,以未入仕途为幸。1916年,袁公时年48岁,谭延闓主湘,请公出任省署机要秘书,嗣后,谭长先生院聘公任国史馆总编修,公均谢以年迈未就。他曾在《桃源舟次》一词中这样写道“莫向仙津路,推篷望晚晴,岸高新涨退,山尽大江平;堤树别来长,水禽飞且鸣;除穷归棹早,翻幸我无成。”

  拔贡先生不但教书对学生要求严格,而且对子女家教更严,平时要求子女认真读书,不要贪玩,不要闹事。有一次,一个儿子犯错,叫所有在身边的子女都来“受训”。袁先生首先由犯错的儿子说明自己犯错误的经过,用事实教育大家,不能重犯错误,要引以为戒。接着,袁先生起身取一根竹戒尺,笞其三下,然后坐下,十分气愤地说:“呕死老子!呕死老子!”稍后又站起来再打,如此三五次,才罢休。因而新化县苍溪山一带至今流传着一句熟话,“拔贡老子教崽,打一个,教一堂。”

  1929年,袁先生因身体不好,回新化苍溪山居“山斋”,集中精力著书立说,晚年撰有《文字源流》、《文学要略》、《书法必究》、《分类方法要略》等著作。袁先生临终前三天要其表姐夫罗承敏代他写遗嘱。大意说:“我一生没有财产留给子女,凡现有的财产全归你母亲所有。我死后不用棺材,只用白布裹身,放在木炭上,然后用土堆安葬就行了。”

  袁先生娶取过两房亲,一是保靖的向氏(苗族),一是苍溪山的戴常贞,两夫人共生六子六女,向氏早在三十岁时病故。袁先生的内弟戴石屏曾留学日本,系蔡锷同窗好友,据说蔡锷曾在仓溪山避乱一时期,与石屏相处甚善。辛亥革命时,戴石屏英勇就义。

 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党和政府对袁吉六先生的亲属十分关切。建国初,袁夫人戴常贞老人子女多,生活困难,王季范先生曾致函毛主席附诗一首:“袁胡教学有何奇,横扫千军第一枝;一字千金何处报,其妻老病绝粮时。”毛主席即予复信,并由湖南省委统战部每月发给戴常贞老人生活费三十元。1963年戴常贞老人患结石病住院,并施割治手术,省委统战部派工作人员每天到医院探视病情,还送800元人民币作医疗费,此后,毛主席每次回湖南都要亲自或派人去看袁师母——戴常贞老人。戴常贞老人的晚年生活过得很幸福。1970年3月15日戴常贞老人与世长辞,享年88岁,其遗体安葬在长沙南郊石铺公墓。